以下,是根據上面影片中,開仁法師解說什麼是「初禪的五禪支」所作的筆記:
南傳佛教的禪師斷定你有沒有得初禪,是用「心所」來審查。
他會問:
「你觀察你的所緣,例如呼吸,
靜坐時有哪幾個『心所』能保持一個星期,不動的?」
能現五禪支:尋、伺、喜、樂、一心持續不動,禪師方會說你已經達到初禪定。
那什麼叫作「尋」心所(五禪支之一)呢?
正確的「尋」,其作用就是能尋到、鎖定能幫助我們進入禪定的所緣。
反之,如果找到的是,無法進入禪定的所緣,比如好吃的、好聽的...,那就是錯誤的「尋」。
凡夫平常就有「尋」心所,但是是散亂的。
而且,找到的所緣,不能幫入禪定,卻會使心亂上加亂。
論典中,譬喻「尋」如同蜜蜂飛入花叢, 直到找到自己喜歡的花朵,才會落腳。
而譬喻「伺」,則是那之後, 蜜蜂的駐足不飛,採花粉。
簡言之,找到花,「尋」心所;停住後,採花粉,「伺」心所。
(講完了定義和譬喻)下面,以實際修行為例,說明「尋」心所、「伺」心所。
多數人的身口意是很散亂的,不能一坐下來便攝心於一處。
因此,我們在學習舍摩他(定),老師會教我們「由粗到細」。
若無這種善巧,你一坐下就注意呼吸或念佛,
一段時間,會察覺肩膀很緊、或頭痛、或脖子歪了、或妄想紛飛,無法專(注)在一處,
這就是我們「前方便」沒有做好。解決這問題就得靠「由粗到細」。
南傳佛教的禪師教導數息觀,會叫你先找好安靜的禪坐處,
而後安坐(不一定要盤腿),和自己意念講:「我這支香要修安般念(安那般那念、數息觀)」,
讓散在心外的心念收攝回來,把專注力放在自己的身心上。
再來,告訴自己:「全身放鬆」。
下一步,問自己:「坐姿是否舒適,要不要調整?」、
「我的坐墊是否墊得剛剛好?」、「呼吸是否自然?」等等...
全都檢查完,將專注力範圍縮小,從全身縮小到臉部,
其餘部位,手、腳...放鬆之後,就不須再管。
當感覺臉部有放鬆、眉毛有放鬆、精神很好,
慢慢地告訴自己:「專注力回到臉部了,再縮小到"人中"」。
而注意力已然在"人中"時,才開始觀察呼吸的「進」跟「出」(出入息)。
由於有這樣循序收縮的「前方便」,便比較容易專注於呼吸上,不會有其他的問題產生。
能這麼說,禪修有許多的「前方便」不能被忽略。平常自己在用功時,就該如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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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傳、北傳看待禪修的不同觀念之一是:
「南傳認為:禪修就是生活(或說禪修是生活的一部分)」,
所以,南傳佛教的「禪坐」不注重盤腿姿勢。
比如說:有些老年人、腳不好的人連散盤都盤不起來,怎麼辦?不就沒辦法打坐了嗎?
就是因為禪修就是生活,南傳禪堂裡,老人家都是正常坐姿坐在椅子上,和大伙靜坐。
禪坐是可以像你一般生活的坐姿。
而且,要練習能二十四小時裡隨時找機會回到禪修的「所緣」
(你決議要修安般念,其所緣是「呼吸」),
練習地點並非一定得在禪堂,吃飽飯在等結齋、出坡時、走路時、
有一、兩分鐘或幾分鐘的空檔,就練習回到「所緣」,
學會熟悉「所緣」,跟「所緣」作好朋友。
等回到禪堂禪坐,心念便很容易聚焦回「所緣」上。
相反的,如果在禪堂才觀察「所緣」,平常沒有念力守護「所緣」,
放牛吃草,任意心散。當回到禪堂打坐,你是收不回來的。
換言之,南傳佛教的「禪修就是生活」,也有要你「生活上能修持」的意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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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坐下對自己說:「修安般念了」,到收攝心念、要自己「全身放鬆」;
再從確定「全身放鬆」、身體無任何不適,
到專注範圍縮小到臉部,再小到"人中",再小到"呼吸的進出",
此時,「尋」心所才真正出現。
找到"呼吸的進出"之後,培養定力之故,
專注點不能跟著吸氣進到身體內,亦不能隨著呼氣到身體外。
堅定地釘死在一個呼氣、吸氣進出的固定點,不移動,
一直觀察呼吸進和出,好像一位守門人,這就是「伺」心所。
如前述的蜜蜂譬喻,蜜蜂停留在花上,不飛了,開始採花粉,好比「伺」心所。
專注久了,會有一股「喜」、「樂」產生。為什麼?
因為「昏沉」、「掉舉」不再生,並知道老師所教的方法是真實能體驗的,生成信心,
所以,身心「喜」、「樂」。然後,進入「心一境」的定。
如果在一個小時內、兩個小時內、或一個星期內、兩個星期內,
禪坐時的每柱香,能夠不斷地維持專注在「所緣」,那就已經有粗淺的「定力」。
不論是修不淨觀、數息觀、念佛,都可以用上述方法,
「靠自己」檢視出有沒有尋、伺、喜、樂、一心,進而知曉自己是進步了或退步了。